我不但已经歇顶了,而且也有点儿驼背,还戴着眼镜。女人们只有在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上需要帮忙递那买车票的五戈比时才会注意到我。谁也不会听到我的心声,不会看到我那厚厚的眼镜片后面燃烧着多么炽烈的火焰。
有一天,当我走过排球场的时候,那里正在举行一场激烈的较量,是两支女队在比赛。于是我放慢了脚步。可是皮还是突然向我飞过来――于是我便倒在了地上。
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开始我觉得有一只略带凉意的手放在我的额头上,一双充满善意的眼睛正关切地看着我。
过了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原来是一位姑娘正温柔地搀扶着我,就是在球场上跳得最高,击球最有力的那个姑娘。
她把我带到家里,给我喝茶,还安慰我。
打这以后,我们就开始约会了。
但她和我约会的时间总是不够用,每天凌晨一点她就要去市立公园跑步,于是我便也跟了去。
开始我最少也得落在她后面十米远,但很快就会被她落得更远,这几乎就跟在游泳池里一样。这么短的时间,除了说说天气预报,还能聊什么呢?
晚上我也去排球场打球,我们俩的手偶尔会碰到一起。
于是我便明白,该下决心了。
我很羡慕那些每星期日都要和她一起跳伞的人。跳伞的时候从空中落到地上得需要很长时间,那么长时间,还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没过多久,我就跑得和她一样快了。我们在一起游泳、打球,她都很难接住我发的球啦!
我的肩也变宽了,肌肉也长结实了,头上又重新长出了头发,目光也变得像鹰一样敏锐了。
有一次做2400米高空跳伞,我在空中大声喊着我爱她,我的喊声都盖过了风声,可是她却沉默了许久,直到快落地时才对我说:
从前您(这都用”您”称呼了啊!)是那么好,那么无助……现在这一切都哪儿去了?对不起,依我看,您现在变得和我们一块儿打球所有的男孩子都一样了,这太没意思啦!
我们回到地面上,她收好降落伞,就向公共汽车走去。
最近我又在网球场上见到了她。给她发球的是一个歇顶、驼背、戴眼镜的家伙。要打听到他在哪儿上班、在哪儿住并不困难。
明天我就会尽量关照他,要让他跑得像驼鹿一样快,游得像海豚一样美,要让他创造出世界纪录。我呢?我要在这段时间打乱原来的生活规律,我要抽烟,我要驼背,到时候咱们看看,谁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