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了解,在过去20年里,俄罗斯已经偿还了大约1400亿美元的外债。但很少有人知道,俄罗斯还承担了苏联当年欠下的债务,成了前社会主义阵营大多数国家的债务人。
棘手问题
专家认为,苏联的债务问题比当年的俄罗斯帝国还要复杂。这是因为,公众无法查阅苏联的外债账目,资产负债状况也未曾公开,甚至还有其他原因,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能搞清楚的。
苏联大部分债务的债权人是巴黎和伦敦债权人俱乐部。此外,还有苏联各外贸组织与国外供应商达成的未清偿购货合同,还有欠经互会那些前社会主义国家的债务。
苏联解体后,原加盟共和国之间曾于1991年12月4日签署了一份有关继承苏联外债的协议。
按照这份协议的规定,债务总额的61.34%,大约570亿美元由俄罗斯负担。
但是,1993年4月2日,俄罗斯政府又宣布,俄罗斯负责偿还苏联解体后的原加盟共和国原来负责承担的苏联外债余额966亿美元,其他原加盟共和国则放弃继承苏联国外资产应得份额。
德国
苏联成立时,国家需要引入大量资金,当时的德国则成了苏联的主要资金来源国。
从1925年到1931年,苏联向德国贷款总额达到7亿马克。 1939年,苏联又以同样条件获得了一笔贷款。
第一笔贷款只偿还了25%,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第二笔贷款未能偿还。
显然,苏联后来再也没有向德国偿还过战前贷款。
美国
二战期间,苏联的进口量急剧增加。国外原材料、粮食、药品、民用设备和军用装备源源不断运往苏联。
一部分进口商品来自英国,还有一部分是通过美国租借法案从该国进口的。不幸的是,由于存在争议和缺乏公开信息,无法准确计算苏联在战争结束时究竟欠了多少外债。
早在1941年10月与英国签订贷款协议时,苏联曾将超过100吨的黄金作为存款转入英国银行,美国也与苏联达成了类似协议。
战争结束后,美国又向苏联提供了两笔小额贷款。
众所周知,1972年,苏联和美国确定的债务总额为7.22亿美元,在苏联解体时,这笔债务尚未偿清。
2006年,俄罗斯偿清了全部苏联对美债务。
债务仍在增长
苏联的战后重建依靠的主要是国内资源。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苏联开始积极回归外债市场。这些贷款通常是西方私人银行为苏联与外国合资项目提供的。
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一直到苏联解体,苏联的债务急剧上升:
- 1975年——154亿美元
- 1980年——252亿美元
- 1985年——383亿美元
- 1990年——625亿美元
- 1991年——679亿美元
从20世纪40年代末到80年代末,欧洲社会主义国家一直都是苏联的主要外贸伙伴。苏联从邻国购买的商品包括有轨电车、机车、服装鞋帽、食品和药品。
必须指出,经互会成员国间都是将各国货币采用与市场不同的汇率换算成经互会”转账卢布”这种结算单位来结算的。
苏联因此欠东欧伙伴国的债务总额达到了数十亿美元。
当然,没有哪个国家打算豁免苏联继承国的这些债务。
南斯拉夫
苏联与前南斯拉夫的债务关系最为复杂,主要是因为前南各加盟共和国当时没有就继承权达成一致。
按照不同估算方式得出的苏联对前南的债务总额从5亿美元到13亿美元不等,这是由于相互供货之间存在的差异造成的:苏联向南斯拉夫出口国防工业产品与其从南斯拉夫进口消费品之间存在差额。
俄罗斯计算出的苏联所欠前南各加盟共和国的债务为:
- 斯洛文尼亚:2.06亿美元
- 克罗地亚:1.87亿美元
- 塞尔维亚:2.888亿美元
- 黑山:1800万美元
- 马其顿:6000万美元
- 波斯尼亚:1.25亿美元
俄罗斯偿还前南各国债务的主要方式是向其出口工业品,也有一部分是通过现金偿还的。
罗马尼亚
苏联欠罗马尼亚的2亿多美元债务源于罗马尼亚专家参与建造克里沃罗格采选联合体的费用。
如今,克里沃罗格已经是乌克兰的地盘了,但欠下的债还得俄罗斯来还。
保加利亚
苏联欠保加利亚的债务在历史上都算得上是比较奇葩的。
保加利亚曾是苏联最亲密的盟友,保加利亚几乎所有的工业企业及重大基础设施项目都是苏联援建的,如在布尔加斯和瓦尔纳港口的工厂及科兹洛杜伊核电站。
不过,保加利亚却算出苏联欠它1亿美元。
波兰
苏联对波兰的帮助可能没有对保加利亚的帮助那么大,但总还是帮助过。
例如,从1980年到1986年,苏联向波兰提供了约80亿美元的无偿援助。此外,在自己的煤炭产量过剩的情况下,苏联政府仍决定从波兰采购。
波兰不想偿还自己欠下的债,却等着苏联还它5亿美元,难道波兰的服装和化妆品值这么多钱?
匈牙利
苏联欠匈牙利18亿美元。专家认为,这笔钱可能是苏联购买匈牙利重工业产品欠下的。苏联工厂当年使用的机床,很多都是匈牙利制造的。另外,地里的很多联合收割机,路上跑的”伊卡鲁斯”牌公共汽车,也都是匈牙利制造的。
另一方面,匈牙利加入了社会主义阵营前,还是一个落后的农业国。汽车制造厂、炼钢厂、化工厂和炼油厂都是苏联援建的。
此外,匈牙利保克什核电站也是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投产的。
这些援建项目价值数十亿美元。在这方面,不是苏联欠了匈牙利多少钱,而是应该搞清楚到底是谁欠谁的。
捷克斯洛伐克
苏联和捷克斯洛伐克的经济关系,要追溯到二战前。
例如,1935年苏联领导人曾向捷克斯洛伐克贷款2.5亿克朗。1938年,苏联向捷克斯洛伐克偿还了部分贷款。
战后,苏联总共欠了捷克斯洛伐克54亿美元,这段时间是苏联为数不多的外债负担最严重的时期。
苏联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投资最少。
苏联从捷克斯洛伐克进口的主要是机械设备、有轨电车、无轨电车和内燃机车。1980年代捷克斯洛伐克斯柯达机车制造厂制造的内燃机车,时至今日仍在俄罗斯运营。
苏联和捷克斯洛伐克相继解体后,俄罗斯还了捷克大约36亿美元,还了斯洛伐克18亿。
东德
苏联欠东德的钱,是在两国相互供货的过程中形成的。苏联向东德出口的主要是原料,从东德进口的则是工业制成品。
2000年代初,统一后的德国称俄罗斯欠其64亿美元。俄罗斯政府则表示债务金额尚未核实,因为经互会”转账卢布”对世界主要货币的汇率尚不可知。
如果以世界主要货币重新计算原材料供货金额,那么东德当年欠苏联的钱甚至比苏联欠东德的钱还要多出42亿美元。
目前尚不清楚,这场争论将如何收场,只知道苏联欠东德的钱已经还清。
芬兰
苏联解体时对芬兰的欠款余额为6亿欧元。
2006年,俄罗斯开始偿还对芬兰的欠款,一部分是用现金偿还的,一部分是以提供商品和服务的方式偿还的。
最后一笔570万欧元对芬兰债务俄罗斯是在2013年秋季还清的。
将来问心无愧
正如本文开头所提到的那样,苏联外债的很大一部分(约380亿美元)是借巴黎和伦敦债权人俱乐部的,而组建这些贷款机构的初衷在于规范这些组织成员国之间的金融关系。
1993年,巴黎和伦敦债权人俱乐部规定,俄罗斯可以延期偿还全部贷款。
尽管当时俄罗斯的黄金和外汇储备仅为50亿美元,但俄罗斯并没有赖账,到2006年,它已经还清了欠巴黎债权人俱乐部的全部债务。
俄罗斯对伦敦债权人俱乐部的最终还款期限为2030年,不过,俄罗斯想尽量提前还清。
欧亚开发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雅罗斯拉夫·利索沃利克指出,提前还清债务将为俄罗斯节省大笔利息支出,还能改善俄罗斯经济形象,并能够对投资环境产生有利影响。
雅罗斯拉夫·利索沃利克还指出,与发达国家相比,俄罗斯的债务水平其实是非常低的。如果说在美国和欧盟国家,债务已经达到GDP的90%,甚至超过100%,那么俄罗斯的债务不会超过GDP的25%。
俄罗斯银行提供的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1月1日,俄罗斯外债余额估计为5190亿美元,其中绝大多数是俄罗斯债务,剩下的大约10亿美元则是苏联债务余额。